凌晨三點,想著我怎麼還不睡
確實地說是連續好幾天,我到五點都還睡不著,中間似乎都有半小時非清醒的狀態,而一旦我醒來後就很難再入睡了,根本不想繼續躺在床上尋求機會,只是認命的坐起來讀了點書,畢竟我對失眠的「脾性」已經很清楚了,一邊用手機放著白噪音,製造一點睡意。
先是雨聲、雷聲、溪水潺潺聲、篝火的聲音(之前根本不知道白噪音有這些),然後又是小河流水生、海浪聲 — — 這每一種都有多樣的選擇,還是睡不著,於是猶豫著要不要聽點冥想的聲音或是敲木魚的聲音,但那對我而言還是有點宗教意味,既然前面幾種聲音沒有效果,也不用嘗試新的了。
我再從床上起來吃了一顆腫瘤醫師開給我的安眠藥,還是一點效果也沒有⋯⋯或許我有睡的那一兩個小時是因為安眠藥的作用。我一邊讀著號稱法國國民作家安娜·戈華達的短篇小說集《鎧甲的裂縫》,但心裡同時在構思一篇很庸俗的短詩,跟凌晨三點有關的,想著要如何無聊「死」自己?又想到小時候夏天很熱,說「熱死了」被外婆難得的嚴肅看待,她說怎麼會熱死,不要亂說話!現在我確實知道很多人就是被熱死的,無聊一定也可以死吧。
不,我並沒有死的想法,必須對甜點店、家人和合夥人負責還有未生產出的書,也想知道自己能夠努力做完成哪些事,在我二十五歲時覺得自己小時候曾經訂下的目標都完成了(不是我厲害,而是我的目標並不是很遙不可及),接下來應該要做點別的事情,但在那之後的人生就有點停擺了,好不容易前幾年離職開店才有點重新找回目標,還有那位法國前任總說我永遠不會無聊,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才睡不著的?小時候,外婆要逼我睡覺,我都會說「好無聊喔,我不想睡⋯⋯」。
那我想一點更無聊的事好了。前幾個月前,我發現medium 上的追蹤者有一個人的使用者名稱是法國前任名字和姓氏字母的錯亂組合,我一看到就認定是他追蹤我,畢竟他的名字是阿拉伯文的拼音也蠻明顯的,那是個沒在寫作的帳號,該帳號追蹤的都是法國的媒體人,這就更證實我的猜測了,至少可確定他是位法文讀者。
前幾天我實在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找出我們多年前的電子郵件,搜尋信箱的方式,找到的搜尋結果真的「只有」medium 上的頁面,其實我們至今都還沒斷了聯繫,傳個Whatsapp給他確認也不困難,大概也會在一週內得到回應,好比說去年春天他突然問我「如果我去新加坡工作,你會去拜訪我嗎?」,藉此方式告知他的升職跟他想跟我見面(或許吧?),因為我一定會基於禮貌的問他為什麼要去新加坡工作,他就自然地說「喔,因為亞洲缺了一個工程總監」!
回到我半夜讀的戈華達,她應該是最擅長敘述巴黎人或法國人間互相友愛的通俗小說家(就以我有限閱讀法國作家的感覺來說),我之前認為《在一起就好》實在沒怎麼特點但也寫了這篇文章,就類似日本輕文學,怎麼可能會打破法國書市記錄?現在有了一個編輯的身分讀《鎧甲的裂縫》,試著明白在任何時候大眾需要的還是最樸素的情感,她的文字能激發出人性的善。(我實在不想講的這麼雞湯XD)